仿生吸血鬼

唯其不可能,才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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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他,所以我得杀了他。”潘恩.冈格罗这样想着。她手里只有一把蝴蝶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但她下意识地挽了个刀花。

  她以前杀过人。她身上有很多肉片留下来的伤疤。所以她会玩蝴蝶刀。尽管这很违和……潘恩和蝴蝶刀,一点也不搭。和蝴蝶刀搭配的应该是别的人。可那个人是谁?用蝴蝶刀的人是谁?

  “去死吧。”潘恩语气淡漠,动作利索的用刀子划开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脖子。她感觉自己已经重复这个动作一千零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

  她得处理尸体。她现在是一个历史学教授,这具尸体被发现的话她会失去工作的。

  潘恩.冈格罗把手伸向尸体,她看着男人俊秀的脸,熟悉又诡异。她把手伸向男人的尸体。

  视野有些恍惚,有什么东西一路从右手手臂攀上左眼,有什么东西啃食着她的左眼,一点一点的,把她的眼睛吞噬干净。潘恩有些错愕,疼痛和恐惧控制了她零点三秒。

  控制了她一瞬间。

  下一个瞬间,潘恩.冈格罗,少年时自己在破屋子里切掉自己身上多余的肉的时候都没眨一下眼睛,现在她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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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发的医生用特制的手电筒照潘恩.冈格罗的眼睛。潘恩百无聊赖,思考着医生的头发怎么染的,比那个强迫症同事撒在披萨上的芝士还均匀。

  “你杀了个人,然后她的眼球吃了你的眼睛,然后代替了你原本的眼睛?”紫发医生坐回到转椅上。

  “对。”潘恩点头。那次的披萨啥味的来着,哦。没吃上。那个易怒的意大利人看到某个没有味蕾的英国佬往披萨上放草莓,一瞬间就愤怒地掀了桌子。

  “哦,那个人是个男的。”潘恩补充。那个放草莓的疯子又是谁来着?

  “……抱歉,刚刚你的叙述里一直在强调那个人面容清秀。”医生说。

  想起来了。那个放草莓的疯子是潘恩.冈格罗。

  “倒也无所谓,反正人都死了。”潘恩支着下巴,脑袋昏昏沉沉,“他又不会因为这个托梦打死你。”

  医生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用更污秽点的词语。”

  “污秽的话是留给熟人的。”潘恩瘪瘪嘴,“我们很熟么,医生?”

  医生沉默了一会。

  “你和他的关系是?”医生问,“一般情况下,杀人只会让死者的肉片粘在凶手身上,而器官吞噬的现象,一般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人之间才会有的。”

  “我不认识他。”潘恩耸耸肩,继而觉得小动作太多不像个教授,于是端端地坐直在椅子上。

  “失忆现象……”医生自语着,“看来关系很深……兄妹?”

  “我没有一个金头发的哥哥或者弟弟。”潘恩打断,“更不会有这个年纪的儿子。我他妈的才三十。”

  医生僵硬在了原地。

  “他可能是……我男朋友吧。”潘恩思考着,“不过我不记得自己谈过恋爱了。”

  “你看上去像是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类女人。”

  “那倒是,毕竟这学校里黑毛不常见。”潘恩点点头,骄傲的承认下来,“不过我真不记得自己谈过了。男的女的都是。”

  医生皱皱眉。

  “尸体呢?如果能查到那个人身份也许……”

  “处理干净了。”潘恩回答,“我醒来之后就把那人的脸和指纹都毁了,然后拎了把斧头把尸体砍成碎块,扔河里了。”

  “……衣服呢?”

  “烧了。”

  医生有些瞠目结舌:“您还真是……”

  “谨慎。”潘恩笑笑,“当然了,我高中为了能一个暑假赚够三年学费干了暗网杀手那行,虽然杀的也都是小孩,但我做的还挺谨慎的,反正我的档案比我的脸干净。”

  “那有为什么来医院?还选了我。”医生问,“这只会让你暴露的概率增大。”

  “这是暗网上挂的医院。”潘恩说,“而且你修过心理学。”

  医生挑眉。

  “我杀过人,我见过器官夺舍和失忆,这不会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潘恩敲敲左眼,“我没多在意他,一只绿色的左眼不会改变什么的。哪怕瞎了也不会……问题是我失忆了。我很清晰的知道我在杀那个人之前就失忆了。”

  “所以?”

  “我得找到真相。”潘恩说。

  “那你应该把他的身份信息找出来。而不是来医院。”

  “不不,医生。问题不在那个男的。”潘恩说,“被我忘了的不只有他。我得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医生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文件,她沉默了有一会。

  “你知道,人的大脑机制有一项是:一旦遭遇了承受不了的打击,那么大脑会主动扭曲或者删除相关记忆。也许,想起来对你并没有好处。”

  “我只在乎真相。”潘恩的语气淡淡的,“我小时候我爸总说我妈是出差了,那是假的。所以我最后自己查出来了我妈是难产死的……我在乎的只有真相。”

  医生叹口气:“那么,如你所愿。”

  “每周六下午五点。来这里。我会帮你。”

  “谢谢咯,呃……”

  “爱得拉。”医生朝她伸出手,“爱得拉.妥芮朵。”

  “谢谢,爱得拉医生。”

  “医生,我还有个疑问。”潘恩临走前开了口。

  “请说。”

  “你说如果哪个钓鱼的把尸体钓上来了会怎样?”

  爱得拉思考了很久:“我不知道。潘恩小姐。”

  潘恩摇摇晃晃地走出医院,傍晚的阳光无趣而乏味。那次我为什么要在披萨上放草莓来着,潘恩边走边想,哦,好像是那个草莓坏掉了,所以带过去消耗一下来着。

    爱得拉端着马克杯站在窗户前面,看着一身黑衣的潘恩。潘恩一如她记忆里的敏锐谨慎。她修心理学只不过短短半年,这都能被她翻出来。爱得拉唯一不爽的就是她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紫发的医生目送着黑衣女人离开医院,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她放下杯子。她有些难过。潘恩想不起来的事情太多了,而自己和这个她送的杯子只不过是其中最微小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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